暮秋,向晚,街道。
一素衣女子从眼前翩然而过,虽只是惊鸿一瞥,但她那不施粉黛,素面朝天的淡雅,从容却在我长久以来波澜不惊的心头掀起惊涛巨浪。
蓦然间,一丝似曾相识的影子划过脑海,只是“江畔何人初见月,江月何年初照人”,在哪里见过,纵使搜索枯肠,初见时的情景也了无痕迹,化为炊烟袅袅,在心头恣意飘散,不绝如缕。
于是忍不住驻足,转身,回眸,凝视,目送着她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暮色苍茫中。
从此,街头这段美丽的邂逅变永远地定格在了心中,并不时泛起丝丝涟漪,成为闲暇时一种遥远而美丽的回忆。
恍惚间,又想起了两年前负笈求学时的光景。
那是我生平以来第一次坐火车,当呼啸的火车风驰电掣般载着我驶向未知的远方时,我不可抑制地开始欢呼雀跃。车窗外变幻莫测的风景,茶几上洁白素雅的台布,柔软舒适的座位,无一不使我忍不住心潮澎湃,它们使我忘却了告别时那依依惜别,喷薄而出的泪花。列车的每一次停靠都是我心花怒放,遐想万千。我甚至觉得“汽笛一声肠已断,从此天涯孤旅’’那样肝肠寸断的诗句是多么的不可理喻。
后来,多次在家乡和求学之地辗转飘零,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火车,
可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,取而代之的是索然无味,站台上形单影只的等待,车厢内面无表情的脸庞,掩饰不住的风尘仆仆、、、、、、一切的一切使我当初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期盼烟消云散。
于是,不禁开始思索,火车依然一成不变,为何我的心情却截然不同。
再后来,读到纳兰容若的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,刹那间,泪水便汹涌而出,肆意流淌,原来,这么多年以来,我所追寻的不过是“初见”时的那份美好。
因为一次偶然的素昧平生,因为一次奇妙的萍水相逢,生命过往里的某一位女子便在我心中流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,纵使光阴流转,纵使沧海桑田,初见的那一刻,在彼此的心中,定格成一帧不可亵渎的水墨风景。于是,在时光的琥珀里,我们便忍不住追忆那份闪烁的美丽。当在某个时间,某个地点遇到相似的事物时,便不可名状地开始追忆,开始怀念、、、、、